没想到,终有一天,他们找到自己来了。
两个太医哆哩哆嗦来到太医院办事房。看了一眼身穿飞鱼服的南宫雄等人,顿时吓得一哆嗦,颤抖着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了。
杨秋池让人给他们两搬来两张凳子,坐下之后,还让院使派人给他们倒了茶。没有证据证明两名太医有何犯罪嫌疑,所以,询问他们也只是查问证人,这种情况下,如果过度恐惧,会影响他们的记忆的。当然,这不是杨秋池所希望的。
见杨侯爷和颜悦色,两位太医稍稍心安了一些,咂了一口茶,陪着笑脸望着杨秋池。
杨秋池道:“本官奉皇上圣旨,调查贤妃离奇死亡案。当时你们两作为随征太医,参与了给贤妃的诊治,本官想问问你们,贤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已经无数次在两人心头缠绕,私下里凑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争论这件事情。此刻杨侯爷问起,两人竟然一下子都呆住了。
片刻,高德太医这才说道:“贤妃娘娘曰前就时有头昏、耳鸣、呕吐、骨蒸潮热与手足心热、两颧发红、盗汗、形体消瘦、口干喜冷饮、舌红等症,卑职以为,此乃肺阴亏损之症,当以沙参、麦冬、天冬、生地……”
“非也非也!”艾衡连连摇头,“早在出征之初,卑职给贤妃把脉,就察其脉沉细数,多咳嗽、气急、痰粘而少、颧红、潮热、盗汗少寐,望之舌绛苔剥。此乃阴虚火旺之症……”
“兄台此言差矣,”太医高德连连摆手,满脸不屑,“贤妃娘娘明明是肺阴亏损,何来火旺?”
艾衡腾地站起身:“高太医是小视卑职喽?”
高德胸脯一挺,涨红着脖子跟斗鸡似的顶了上去,正要发话。杨秋池一拍桌子:“行了!你们两搞什么!都给本官坐下!”
两人这才讪讪坐回凳子上,撇着个脸相互不理。
杨秋池吼道:“谁让你们说贤妃以前的病症了?本官是问你们,贤妃亡故那天,有什么症状?你们两却喋喋不休争论什么阴虚肺损,搞什么搞?存心捣乱是不是?”
两人赶紧转过身来,相互看了一眼,不敢再斗气,想了想,高德先说道:“回禀侯爷:那天卑职两人到了贤妃房里,贤妃已经人事不知,脉息全无。观之口唇樱红,呕吐昏厥,软瘫不用,阴伤失养,阴竭阳脱,当为酷夏风邪入内,上扰神明所致暴疾亡故。”
这一次艾衡到没有争辩,连连点头,看来,贤妃死亡的症状这一点上,两人的意见是一致的。
杨秋池对中医不甚了了,也弄不懂他们说得那么些乱七八糟的。皱起了眉头,沉思良久,问道:“你们认为贤妃娘娘是风邪入脑,导致暴疾而亡,对吗?”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看见娘娘嘴边有呕吐物?”
“是,娘娘侧身而卧,嘴边是有一摊呕吐物。”
杨秋池心中一动,忙问道:“那呕吐物呢?你们保留了吗?”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当时处理娘娘遗物的时候,都一起烧了。”
这两个庸医!杨秋池暗骂了一句,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被他们烧掉了,真让他哭笑不得。又问了些别的,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离开太医院,杨秋池一行人找到了当时服侍贤妃娘娘的那个贴身侍女莲儿。因为贤妃突然亡故,虽然明成祖没有责怪服侍的太监宫女们,却也将他们凉了起来。所以,这莲儿跟着一帮年长宫女做些杂活。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杂役房洗衣服,这大冷的天,一双手冻得通红。
听说锦衣卫找自己查案子,莲儿都快吓瘫了。哆哆嗦嗦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杨秋池费了半天劲,才让她恢复了些平静,这才开始询问。杨秋池让她先说说当时的经过。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说起这事,莲儿还是非常的恐惧。毕竟,她是贤妃娘娘的贴身侍女,比服侍娘娘的其他侍女、宫女、太监责任要大得多。尽管两位太医都说了娘娘是暴病而亡,可到底有没有自己的责任,以后会不会被牵连,她这心里还是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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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