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左少阳更傻眼了,他不知道,苯教最初的确是没有寺庙的,只有在藏传佛教开始在西域传播之后,随着藏传佛教寺庙的修建,苯教寺庙才开始修建起来的。而这之前,都是在山洞或者自己家中修炼。
左少阳在达龙辛和坛主等人陪同下,来到了他们杰尔教的修道场,那是一座山洞,便在刚仁布切神山旁边。山洞不大,里面黑咕隆咚的,而且很冷,地上铺着又脏又破的垫褥,很薄。山洞正中,供奉着几尊神像。
左少阳道:“我带来了这么多人,这山洞怎么住?”
达龙辛道:“搭帐篷啊。”
他们这一路上的确都是搭着帐篷过来的。但是到了坛城,还搭帐篷,让左少阳无法接受,而且,眼看着狂风裹着雪花往坛城各处的帐篷里灌,这如何住人?
不过,眼下住处还不是最紧要的,左少阳揪心的是,露宿街头的那些流民们怎么办?抬头看天,乌云密布,杂乱的雪花仿佛源源不绝一般从乌云深处落了下来。很显然,一场暴雪才刚刚开始。
当务之急,救命是最重要的!
好在左少阳已经有所准备,从象雄琼隆银城买回了大量的粮食、帐篷还有羊皮袄。
左少阳对坛主道:“召集全城需要救济的百姓,我要给他们分发抵御风寒的东西!”
坛主有些惊呆了:“法王,您……,您要给全城的百姓都发放吗?”
“只要是无法抵御风寒的贫苦百姓,都发放。”
“可是,全城有五千多人呢!贫苦百姓至少有四千多啊。”
“差不多够了,这一次我从琼隆买回了很多东西,我就担心寒冬腊月的百姓没办法过冬。”
“可是这些都是您的个人财产啊,象征姓地给一些最穷困的人就行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留着何用?不如给最需要的人。——赶紧召集他们吧!”
坛主虽然是行政最高长官,那时候也不是政教合一,但是很多事情还是要听从法王的吩咐。更何况是赈济灾民这样的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坛主感叹之余,赶紧吩咐手下会同三十几个喇嘛到全城各地通报法王要救济百姓的消息。让他们都到祭坛前领取。
得到消息的百姓蜂拥而至,很快就黑压压地将坛城围住了。这些百姓在法王面前,可比当初合州饥民有秩序多了,尽管望见祭坛上堆积如小山的粮食、羊毛毯还有帐篷,还有架起的十几口大锅,里面煮着热气腾腾的牛羊肉,眼中放射出疯狂的光芒,但却没有一个冲上去抢夺的。就在左少阳登上祭坛,在坛主介绍他的新任法王身份之后,坛下所有的百姓都呼啦全跪倒了。
左少阳很感动,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极大的信任,或者说对自己法王权威的极大信任,他走到台前,用尽可能大的声音道:“作为你们的法王,我看见你们受苦,跟我自己的亲人一样心痛,所以,我要帮助你们度过风雪,我从琼隆银城买回了很多的粮食,还有御寒的羊皮袄、帐篷。现在分发给大家。一个个排队上来领取。领到的,从这边下去。粮食每人一小袋,一件羊皮袄,一大碗肉,每家一顶帐篷。没有家的,五个人一顶帐篷。等风雪停了,我要出钱修建房屋,给没有家的人和住帐篷的人修房子。大家只要精诚团结,就能度过难关!”
虽然他的藏语还很蹩脚,但是已经能表达清楚了,跪倒的民众齐声欢呼,磕头不已。很自觉地拍成了长队。挨个上来领救济品。
左少阳望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千。
等所有的人都领了东西之后,左少阳又挨个帐篷走访,发现冻伤和病重的,立即吩咐抬到山洞里去等候自己一并治疗。
山洞里已经升起了一炉篝火。当然,这里没有森林,只有牛粪,生的是牛粪篝火。使整个山洞里非常的暖和。
这山洞挺大的,在靠里的一角隔出小间给左少阳和白芷寒、苗佩兰三人住,外加各一大间给那十个娇滴滴的美姬住。剩下的空间,全部安排伤病员住。
抬到山洞的冻伤和病重的有上百个,左少阳按照先重后轻,先急后缓的原则进行挨个治疗。其中有几个是急腹症需要开刀动手术,也立即做好准备,连夜动手术。
好在现在有二女帮忙了,这两人都是轻车熟路,当左少阳的助手时间很长了,有丰富的经验。
他们一天一夜没合眼,一直忙到了第二天早上。
坛主和其他人目睹左少阳剖腹术,惊得目瞪口呆。很快便传播开了,把左少阳的法术说的神乎其神。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左少阳出山洞时,山洞外面雪地里跪满了人。都是来感谢法王恩德的。
左少阳急忙让他们起来,现在是冬季,天寒地冻没办法修房子,只能等开春之后才能修了,好在这一次买的帐篷够多,流落街头的人都有了住处。
燃眉之急虽然解决了,但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题让他感到束手无策,那就是如何改善和提高这五千子民的生活。
昨天他把整个坛城住户都差不多走了一遍,发现绝大部分百姓都是穷困潦倒,家里牛羊很少,最多的人家也不超过一百头,一般都只有二三十头,而且相当一部分连一只羊都没有,靠卖苦力帮人放牧帮转神山的人扛活等等赚点吃的。
教派的右长老叫达赤。是个老头,留守在坛城,这一次没有到大唐。这老头话不多,但是昨天赈灾差不多都是他在管理指挥,在当地很有威信。
镖师们领了钱,启程回去了。送走镖师之后,左少阳决定召开教派会议,讨论几件重大事件。两个长老和四个护法都参加了,会议在左少阳住的山洞里举行。
大家围坐在牛粪火堆前,听了左少阳蹩脚的藏语说了自己的担忧之后,所有的人都沉默,谁也不说话。因为,这个问题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都没有办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