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蝶被问得烦了便答应一句“去问问”,却总问不回消息,显见着还是不让自己出门。
终于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早起便听隔壁院吵吵嚷嚷的,正巧凤蝶锁上大门去取早饭了,小五忙搬了椅子攀着墙头往那边瞧,见是七八个少年正在热热闹闹的贴春联,大的瞧着跟自己差不多,小的也就二保那样的年纪。
“你们在干什么呀?”小五明知故问。
那几个少年往小五这边一看,俱大吃一惊,为首的挺直了腰板背着双手故作老成的走过来打量她:“你怎么在这儿?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小五被这三连问逗笑了,她原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更是阳光明媚,像是整个院子都暖和了些:“我来了快半个月了,叫余小五,从前是大同路老七酒馆说书唱曲的。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呀,你是谁?”
“说书唱曲的?”那几个少年立刻交头接耳,更有个年纪小些的大声问小五,“你是女的吗?”惹得小五哈哈大笑,那小的立刻被旁边几个大的嫌弃,更有人直接怼他道:“这难道都看不出来?”
小的也不示弱:“镜师兄要是梳这样的头发,你知道是男是女吗?这世上原本就有男子生得跟女子一样好看的。”
一句话说得众少年竟都服气了,只那为首的皱紧了眉头瞧着不甚欢喜,也不知是因为小五还是因为镜师兄。
为首的又问小五:“你来半个月了,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小五学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我这院门也总是锁着的,不让我出去……”说到这儿听见门锁响动,小五忙做出惊惧之色,咻的缩头坐回椅子上。
凤蝶已经开门进来了,小五这腿脚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可怜巴巴的在椅子上坐着。凤蝶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理都不理小五一句,提着食盒便进了花厅。
难道她不管?
左右她都瞧见了,小五索性试探一下,重新缓缓站起来望向对面的院子,见仍有两个少年站在那儿朝她这边张望,见她露头立刻惊喜的喊大家来看:“又来了又来了!”
小五还没说话就听凤蝶的声音从花厅门口传来:“吃饭了!”
这种情况下小五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正自己的名字已经报了出去,心里盼着有谁能传到外面去。
凤蝶还是绷着脸立在一旁守着小五吃饭:“文先生让我告诉你,三爷今天晚上要见你,你早做准备吧。”
三爷?
小五忙问:“要做什么准备呢?”
“我给你烧水洗澡、洗头,里外都换上干净衣裳,就柜子里红色的那套。三爷爱干净,灰头土脸的不是个样子;今天是除夕,红色也喜庆。”凤蝶绷着脸道。
自己哪里灰头土脸了,要真是灰头土脸吕文杰那个有洁癖的早先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