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东西啊!
没想到白柳表面上浓眉大眼的,背地里居然是个s/m高手,而且看样子还是个顶级s,居然都把木柯这种傲娇的大少爷训成这幅小乖猫的样子了……
上司打了个寒颤,他瑟瑟发抖欲哭无泪地领着木柯走了。
——感觉自己辞退了很不得了的人。
——————
木柯走了之后,白柳打开了木柯之前赔偿给他的顶配外星人电脑,他开始查询《塞壬小镇》的相关讯息。
在正向搜索,反向搜索,加上杰尔夫安德烈等人名搜索都没有得到匹配信息之后,白柳『揉』了『揉』发僵的脖子,若有所思——看样子那个游戏的确不是现实中的产物,但如果是个虚拟产物的话——
白柳目光深沉地从自己脖子上用食指撩出一根线,上面挂着一个中间穿孔的一块钱硬币,是他在游戏中的管理器,白柳在手背上好似玩弄地翻转了几下,但这个硬币毫无反应,没有弹出任何游戏面板,他目光思索。
——如果游戏是个彻底的虚拟产物,这个东西是怎么跟着他来到【现实】的?
并且,白柳拨弄了一下硬币,硬币和一个薄如蝉翼的鳞片分开,一片质地像冰的半透明鱼鳞被线穿过挂在了白柳的脖子上,贴在硬币上幽幽地散发着斑斓氤氲的光。
白柳是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突然多了一块鳞片,要是没猜错,这就是他得到的那个道具【塞壬的逆鳞】,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完全没有取出来的情况下,跟着他一起从游戏里出来。
但考虑到系统对这个道具的建议——【鱼鳞代表了塞壬王对你的喜爱的回复,希望玩家长期佩戴】,白柳戴了一夜之后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也就随它去了。
但这也是白柳正在思考的地方,如果把游戏虚拟化成一个类似【思维宫殿】这种类似于人的意识构成的东西,是不合理的,因为存在硬币和鳞片这种实际的东西,也就是【游戏】应该是一个客观并且真实的存在。
但存在就会有迹象,但白柳却没有在网络上发现任何这个游戏存在的迹象,这就很奇怪。
因为比如除了白柳,一定有其他玩家进入过这个游戏,毕竟一次就会登入一百个玩家,只要有一到两个存活出来随便发个和这个游戏有关的什么帖子或者微博或者朋友圈,在这种数据流通极快的大数据时代,白柳就会查到,但白柳没有查到任何和这个游戏概念相似的东西。
存在过的东西就一定有痕迹……白柳思索着,没有痕迹的原因——
除非是这个痕迹被抹消了。
白柳眯了眯眼睛,他打开微博,发出了一段和《塞壬小镇》和游戏的具体信息,点击了发送,结果他就亲眼看着自己发出去的微博像是褪『色』一样淡化然后消失不见。
果然,【游戏】具有高于【现实世界】的权限,可以篡改现实世界的【事实】。
这是一个被篡改之后的世界,而他们这些被选中的【玩家】发现了这个【真实】,却被【禁言】了,无法透『露』这个真实的丝毫。
就是不知道这个【禁言】能到什么程度了,客观存在可以记录的东西是很好篡改抹消的,像是删除记在纸上的文字和发出去的微博朋友圈之类的,这种程度的【抹消】,现实世界的人类也能做到。
白柳从抽屉里找出自己屏幕摔得稀烂也没舍得换的手机,找到里面一个朋友的电话,拨打了过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就语速飞快地把自己遭遇的一切都说了,朋友听完之后接连卧槽,白柳的手放在桌子上敲打,随着敲打漫不经心地低声倒数:“7,6,5……”
“你倒数干什么啊!你快和我继续说说你遇到的这个事情啊!我靠是真的吗,不是你编的吧,这也太刺激了——”
白柳垂眸:“——3—2—1。”
朋友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开始变得『迷』『惑』起来:“诶,白柳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诶?!我什么时候接你的电话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什么。”白柳随口敷衍道,“就是想你了,打个电话给你。”
七秒是白柳刚刚发出微博然后到他发出的微博最后一个字彻底消失的时间,他特地记了一下,没想到【游戏】连人类的记忆这种【非客观存在】的东西也能轻易篡改,而且也只需要七秒就能彻底篡改完毕,没有多花一秒时间。
看来篡改人的记忆的难度对【游戏】来说,也并不比篡改一段数据多多少。
“呕呕呕,白柳你这种人只会对钱说想吧,别恶心我了。”朋友显然对白柳很是了解,一边开玩笑一边问,“说真的,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
“我在想一个问题,陆驿站,你说人的记忆是不是只有七秒?”白柳散漫地桌上敲击手指,用笔在纸张上记录他在游戏中的经历,然后再看着这些文字一个又一个地消失。
陆驿站的声音一顿,好似有点『迷』『惑』:“你怎么突然思考这种哲学的问题了?而且你这个问题的也错了吧?原话不是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吗?”
“我记错了吗?”白柳懒懒地撑了个懒腰,“或许吧,毕竟只有七秒的记忆,记错事情也很正常,诶,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句话的原句是【人类的记忆只有七秒】,然后被什么东西篡改成了【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用来糊弄我们这些只有七秒记忆的人类?”
陆驿站已经习惯白柳失业之后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他哭笑不得:“你失业之后都在想些什么,我今天发工资了,请你吃饭,别思考这些人啊鱼啊七秒记忆了,要是人都只有七秒记忆,你让我们这些要背法文条款的人的天天背书的时候怎么办?”
“你请吃饭我当然来。”白柳随手把脖子上的硬币丢进领口里,被和硬币不同的冰凉触感凉了一下,是那一块塞壬王的鳞片熨帖在他的心口上,白柳还没挂断电话,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如果人的记忆只有七秒,鱼的记忆也只有七秒,路驿站你说——人鱼的记忆有多少秒?”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啊,还扯出人鱼来了。”陆驿站无奈笑道,“按照你的假设,人和鱼的记忆都只有七秒,人鱼的记忆肯定更短吧,零点几秒?”
“应该吧。”
虽然对那条叫塔维尔的人鱼说了再见,但可能在白柳离开的一瞬间,对方就把自己给忘了吧。
白柳很少因为被人遗忘忽略产生失落感,他本身不追求人类认可,只要有钱自娱自乐也活得不错,但塞壬王真是一段前所未有的美丽的数据,就连白柳这样毫无感情的家伙,也对自己在对方记忆里的几秒被抹消,产生了一点微弱的遗憾。
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只有鱼鳞那么大小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