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还要推辞,张小饼丢下钱就跑,我也急忙站起来跟着跑出医院,苦笑说得,忙活一晚上,又回到解放前了,老田家两口子的医药费还差一大截,咱俩上哪儿想办法去?
张小饼说,不管怎么样,老田两口子对咱们有恩,做人不能忘本,他儿子伤得这么重,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凑点医药费却是本分。
我愁容满面,“你讲的我都晓得,是这个理,可我俩也没个工作,连吃饭钱都难找,怎么弄钱去,难道真要朝陈斌开口?”
陈斌出生官宦家庭,掏点医药费真不算难事,可我和张小饼都不想张着个嘴,省得又欠一份人情。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苦思无策,张小饼却一拍脑门,说我真糊涂,现成的手艺,还怕赚不到钱?
我说你什么意思,打算去卖呀?
张小饼对我直翻白眼,说那也太脏了,小寒,你可别忘了我师承龙虎山,是个正牌道士,干不了发财的买卖,沿街算卦总会吧?
我眼前一亮,说是这个理儿,得,一会儿咱们就回警局,管老马借身行头,你就乔装改扮,打扮成一个老头,我杵着竹竿跟着你晃铃铛,假扮成个打杂的助手,然后我们再……
张小饼像赶苍蝇一样对我挥挥手,说你讲的太麻烦,又不是拍电影。
我说大街上那些摆摊算卦的不都这德性?可惜咱俩走得急,家里还剩一堆好货没带出来呢,要不然天桥底下打折促销,一晚上就能挣够手术钱了!
我和张小饼逃亡在外,也差不多一个来月了,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想念家里那些岛国动作光盘的。
张小饼摇头说道,“咱俩初来乍到,又踩不到窝点,上哪儿卖片去?我看你真不懂怎么做生意,卖黄片也得分场合,不是说你找个地方就有人过来买的。”
言归正传,打定赚钱的主意之后,我和张小饼便用剩下的钱,去一家杂货铺子买了几块布,张小饼用毛笔在黄布画了个大大的太极八卦图案,再配上九宫八卦的阵纹,他手上有真功夫,那图案画得似模似样,很见功底。
又扯了一块白布,写上一个大大的“卦”字,两人返回医院,树荫下找个阴凉角落,都抱着胳膊靠墙上眯眼打盹。
医院外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纷纷对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却没人上前来问。我脸皮薄,见这些路人看我,就跟耍猴似的,心中老大不自在,便用胳膊肘碰了碰张小饼,说你这法子不灵啊,根本没人问,是不是要价太高了?
张小饼制作挂旗的时候,还在上面附上了一行小字,千金一卦,我觉得他要价太离谱了,这大街上路过的人可不都是富豪,谁肯花这冤枉钱?
张小饼说,“我家师父传我本事,可不能轻易就贱卖了,遇上有缘的人自然能懂,再说你也不想想,电视上那些风水大师,动辄给人算个卦,都是六七位数字,我只要一千,已经很便宜了。”
我说你丫穷嘚瑟啥,人家那是风水大师,靠的就是一块招牌,你跟我拿啥比?
正说着,我俩同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别说,还真有人过来问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