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庆回到家，换了拖鞋，乔立冬削苹果呢，张国庆觉得有意思，这人这么讲究呢，吃个苹果还得削皮？

“今天下班的挺早的。”

乔立冬应了一声，张国庆也是吃好回来的，她下班到婆婆家吃了一口然后回来的。

两个人坐着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说起来这为儿子以后铺路，张猛以后当教练也好，做什么都好，条件宽裕一些呢，对生活总是好的，张国庆想趁着自己还能赚钱的时候扶儿子一把，他知道张猛不缺钱，但是有钱和非常有钱这是两个概念，他活着他就能拉着张猛的手，他死了呢？他得把张猛一辈子的都赚出来，这样他才能闭眼，确保他儿子这辈子活的顺风顺水的，至于说下一辈，他也操不了那么多的心了，他和乔立冬现在的条件是有。

乔立冬也是同样的想法，你找了徐凉凉，也没贪图她家里的条件什么的，也没打算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想法两个人一直都有，就是没落实而已，现在张猛和徐凉凉这样的关系，张国庆是觉得，徐凉凉这人吧，还是能让人放心的。

“张猛他自己将来愿意做什么，我也不拦着他，他不能做的就得让凉凉去做。”

得把儿媳妇捧起来。

乔立冬是多少有点不放心，这就算是结婚了还能离婚呢，别说现在还没领证呢。

“我再想想吧，总是觉得不踏实。”

“你儿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看事情他看的通透，徐凉凉喜欢张猛，那是真喜欢。

喜欢就是最好的。

“我没说他没有这点本事，但是现在人心太不稳定了，有点浮躁。”

“可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张猛吧再拿个奥运冠军，路子就算是开了……”孩子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不要紧，家里有人有就行。“到时候你多提点着一点，她当个医生也挺累的，愿意做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等着将来你管不动了，交给她管。”

乔立冬摆手，这事儿就不能这么想，那成什么了？

交就直接交到徐凉凉的手里，公司就从她手里做起来，不能从自己手里接，她这把年纪了，不可能为儿子操心一辈子的，徐凉凉最好的一点就是，她没有家里人，不会有人帮她乱出主意，而且圆圆某些地方看的确实挺准确的，她喜不喜欢徐凉凉献殷勤是一回事儿，但是徐凉凉打小就没父母，她渴望父母。

夫妻俩谈了半天，对凉凉的品性肯定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谈到这上面来，你让乔立冬说，她就敢说，她儿子能甩徐凉凉，但是徐凉凉不能甩张猛，看人看眼睛看说话看整体就能看出来，有些女孩子没有那种心眼，相反的死心眼的都能看出来，其实结不结婚都好说，信得过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这信任的问题吧，是大事儿。

张国庆说他看人准，乔立冬可信不过他，这可是身家的事情，她得好好想想，她细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要么就说当人父母难呢，孩子有成绩你也操心，孩子没成绩你还是操心，永远操心不到头，估计进了棺材才能不想了。

乔立冬开车去了婆婆家，又溜达一圈，大伯母陪着张奶奶看电视剧呢，两个人看的起劲。

“嫂子还没走呢？”

大伯母也纳闷，你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东西落下了？”

“没有，我就过来想坐一会儿。”

大伯母点点头。

“嫂子还没回家呢？”

大伯母冷笑，乔立冬一激灵，这是怎么了？她嫂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大伯母是为了躲席梦，她也不回家去当老妈子了，省得自己看了又生气。

现在她倒是挺羡慕立冬的，要么还是说人张猛精，看看人家找的那个女朋友，恨不得围着他天天转，再看看自己家的这个……

呵呵。

懒得说。

她不插手管，省得别人说婆婆跟着掺和，没事儿找事儿，弄的她和恶霸似的。

乔立冬就和自己婆婆提想开公司这事儿，其实一直就有这种想法，但是拖了挺久的，张奶奶的嘴严，大伯母也不是那种什么话都会往外说的，乔立冬现在觉得自己拿不定主意。

“那你自己想好，你看好她没有？那丫头我觉得挺可靠的，眼珠子都不离我家张猛。”奶奶笑笑。

这样说虽然不公平吧，但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心思是不一样的，徐凉凉就属于掏心掏肺对待张猛的那种。

乔立冬现在也没别的想法了，现在不就是等张猛最后的那一步，跨出去了他自己觉得圆满了，是退役呀还是再打两年的，圆满了以后也可以结婚再继续打球，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让结婚，好使吗？

但是她怕的就是，孩子的心思不稳定，张猛这是就可着这一个来了，还是……

别怪她心眼多，那怎么办？儿子是自己的。

“你还觉得过不去心里那关？”大伯母开口问。

如果还很在乎，那就算了，有些结也许一辈子都解不开，你说天天看一个不顺眼的人，得多闹心？

“没有，嫂子不瞒你说，我过去那是真的不满意，我就觉得圆圆傻啊，人家一钓就上钩，这是我们自己家人私下说，徐凉凉对我儿子再好，那儿子才是我亲生的，她是外来的对吧，我没有办法设身处地的全部都为她着想，但是说分手那一段吧，圆圆嘴上不说，心里怨我，觉得是我这个妈妈把他们逼分手了，挺了一年，然后又去找了，我自己养的儿子哪里能不清楚，他想冲一冲的前提下把事情给我做绝了，再说一个小姑娘没爹没妈的，围着我家圆圆转，你说她不好吧，那就是造化，现在瞧着也还不错……”心里想着，又不能说和席梦比较了，觉得徐凉凉是真的不错。

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而且人确实挺好的，本性不坏什么就什么都可以教，放在身边出不了大错。

不是她拿嫂子家席梦来比较，你说这都是儿媳妇，徐凉凉是有不好的，可一对比，好的就更多了。

“都过去了那还有什么问题，我瞧着挺老实的，对张猛一心一意的。”只要张猛不变心的话，张猛像他爸那就没问题。

可老一辈那时候人的想法和现在人的想法不一样，感觉现在的婚姻太脆，说离就离，就和过家家似的。

“是对张猛挺好。”乔立冬说了一句。

“哎呦，妈你看看有你儿媳妇这样的吗？回了家然后又过来显摆了，你这是命好摊上这么一个丫头，你说张龙那时候要是能学学张猛，找回来一个没爹没妈的，我得给他烧高香。”

“他们又回来吃了？”乔立冬问了一句，总是这么躲也不是办法。

大伯母继续冷笑：“一个月30天，除了有事情回不来，剩下天天回来报道，住在家里15天。”剩下那15天是她摆脸色，赶人走的。

“席梦这是要做什么啊？”乔立冬是看不明白这人，觉得脑子有点抽抽，小年轻单独过自己的日子多好？无拘无束的，你愿意睡到几点就几点起来，你愿意洗衣服就洗，不愿意洗就扔着，你们俩哪怕是吵架，公公婆婆看不见，就没人管，多好？还非要往公婆眼前凑。

“干什么？她干的可是大事情，听她妈的话被，她妈在她身后给她出馊主意，打算把房子租出去然后搬回来。”

乔立冬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思维，想不通。

“想不通？”大伯母笑，这么激灵的人，你怎么可能想不通呢：“搬回来，生活费不用自己掏，我花钱就是理所应当，他们的钱是他们的，我们的钱也是他们的，完了外加我这么一个老妈子天天侍候着。”

“不会吧。”乔立冬不信。

“那走着看吧，看看我俩谁猜得准。”席梦这一直不肯要孩子，这就是拖着，等着她松口呢，想回来住？门也没有，爱要不要，你们生孩子那是给我的？不生就随你们便，她就说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挖了谁家主坟，这辈子来了这么一个东西气她，她和她那个妈想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羡慕你呀，你家凉凉多听话，挂着张猛胜过自己。”大伯母认真的说着，是打从心里觉得羡慕，这样的孩子能让你们找着，那是福气，将来一定没差的，至于说自己家的这种，以后的事儿她都不想，她当儿媳妇她尽力了，把婆婆当亲妈一样的照顾，如果儿子学不到，将来不管她，她也不气，只当自己白生了，是自己不会教育，怪不得其他人。

乔立冬一想，徐凉凉是挺好的，也不怪别人夸她，除了这个身世，还真的就没有能叫人拿住把柄的地方，不多言不多语的，性格特别好，没有脾气，温柔啊。

“你别羡慕我，这也不是我找的，他自己找的，我还觉得我这样的挺好呢。”

大伯母没忍住笑：“你问问妈，谁更好？”

对于婆婆来说，有一群猪一样的队友，还不如徐凉凉这种，干脆一个队友都没有的叫人觉得省心。

＊

大伯母回家，看着门口的鞋，儿子儿媳客厅里看电视剧呢，这都快八点半了，还没打算走？

“还不回去啊？”

桌子上的饭碗也没收拾，大伯母进来一看，站在原地，不是她想生气，真的没有办法不生气，这家里的人都是死人，一个个的都死了，就她一个活着呢，等着她回来收拾，她是老妈子，她永远不会累。

脸是越来越青。

“嗯嗯，马上就走了。”张龙拉着席梦，差不多到点回家了。

“妈，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住吧。”

“回你家去，别在这儿住。”大伯母扔下一句话。

大伯是要脸面，儿媳妇在怎么样的，婆婆一进门就甩脸，你说这不是找打架吗？你就忍着点算了，她爱走不走，看在儿子的面子上。

“你这是外面受了气回家来撒了。”

“我撒什么气了？我白天上班，下班侍候你妈，家里家外我来回跑，回到家我就连个舒心日子都过不上，我还得侍候儿子，我还得侍候你，怎么那碗就得我洗？”

大伯一叽歪，两口子就干起来了，大伯母今天是气不顺，就没给大伯留脸，嫁你家来，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为你照顾弟妹照顾老娘，我哪一点做的不到位的？你呢？这辈子你做过什么？你还没有一个小叔子来的有良心，她供小叔子念书了，小叔子拿钱搭到她儿子身上了，要这丈夫有什么用？什么都不替你着想，就只会动嘴。

张龙这哪里还能走，过去劝架。

“这日子我也过够了，你爱过你自己过吧，张龙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带着你老婆给我出去，以后能少来就少来，别上我家来，我侍候你一个不够，我还得侍候你媳妇，她是养家糊口了，她还是为老张家卖命了？从结婚她就和我憋着劲的对着干。”

张龙的脸色也有点不好，这样被母亲指着骂，其实事儿也不算是大事儿，席梦不懂事，她不是还年轻嘛，再说现在一家一个，谁家不惯着？又觉得席梦打了自己的脸，就她天天非要回来吃。

“妈，你这话我不爱听，我没养家糊口，那我赚的钱都给外面的野人花了？我没为你老张家卖命，那我做什么对不起老张家的事情了？”

“小梦啊，你回去吧。”公公开嗓，这个时候你闹腾什么？

席梦不干。

她同学也好，同事也好，哪个婆婆不把儿媳妇捧在手心里，自己婆婆呢？生怕自己吃她一口，喝她一口，天天防贼似的防着自己，不看在她面子上，那还有张龙呢，用得着这样吗？

“我知道您看我不顺眼，今天咱们就得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我做什么对不起你张家的事儿了？你得这样恨我？”

大伯母指着席梦的脸，看着张龙。

“你做什么对的事情了？你是赚工资了，你赚的工资我不知道你给谁花了。”

“妈你那个意思，我赚工资还得给你花？还得上交你和我爸？”你可真以为活在过去是吧？

多可笑，说出来笑掉别人的大牙。

“没人要你上交，但是别人兜里的钱也轮不到你来盯着。”

“我什么时候盯了？”

“你什么时候，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走不走，席梦？”张龙喊了一声。

席梦回头对着张龙嗷的大喊了一声：“我不走，你们全家合着伙的欺负我是吧？”

“给我滚出来。”张龙拽了席梦一把，席梦反手给了张龙一个耳光，他们俩开小玩笑的时候，她也会打张龙，但那是撒娇，张龙也由着她了，觉得不是大事儿，开玩笑而已，今天席梦挥手就打了，打的特别顺畅。

张龙反手照着席梦的脸也给了一耳光，开玩笑他能容忍，但是真的上手打他，他的脸还要了吗？

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席梦回娘家了。

席梦她妈要打上门，这哪里是婆婆？简直就是罗刹啊，恨不得喝儿媳妇的血，吃儿媳妇的肉。

“他们张家真的以为自己特了不起？有什么啊，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这日子咱们不过了，离！”

“你可小声点吧，叫人听了笑话，离什么婚，好好讲清楚，问问亲家母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愿意孩子回去，觉得自己太累那就说，席梦也是，总会去做什么，你们过你们自己的日子，你愿意回，你就回娘家，吃我和你妈的不就完了？”老丈人劝着，至于说张龙打席梦那一巴掌，打人是不对，不对也是自己女儿不对在先的，当着人家父母抽人儿子？你不给自己留点脸面，也得给张龙留点脸吧，那叫一家之主啊。

做错什么了？是帮着他妈骂你了，还是打你了？你有气回来说啊，任性！

“你滚边去，用不着你管。”席梦妈妈推开丈夫，拉着女儿回了房间，这事儿绝对不能这么了，不然以后老张家都不拿你当回事儿，这次你婆婆不登门来接，咱们都不回去，就离了，离了他张龙还找不到更好的了？她就不信这个邪。

“你就待在家里，妈养你，妈管你，不用听你爸的，张龙他妈不上门来接你，不回去，说到哪里去，都没你错的地方。”

大伯母早上愣是没起来床，她生病了单位也没去，张奶奶那头自然得让老二来管，二伯母肯定就知道出事儿了，和乔立冬约好了，晚上给老太太做好饭就过来看大嫂了。

大伯母躺在床上哭的和泪人儿似的，叫个儿媳妇把她气成这样，是，可能她也有点小题大做，昨天回来是有点生气，很多事情都是日积月累的，可席梦愣是没怕她啊，和她对着干，完了扇了张龙一耳光。

“我就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大伯母拿着毛巾擦脸，脸色有点潮红，心口疼，药是吃了，但是没见有缓解的作用。

二伯母和乔立冬对看一眼，闹到这地步呢？

这下怎么收场？

张龙难了。

劝了几句，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离婚吧？不见得离婚就能找到更好的，席梦吧，都是娘家妈在背后撺掇，你把道理给她摆明白也就完了。

张龙这边气消了，还是登门了，憋着气登的门，老丈人没在，丈母娘没给好脸，门是给开了，没让进去，话说的明明白白的。

“张龙，今儿我把话撂在这里，你妈不登门给我闺女道歉，她不可能回去，你等着离婚吧，这没有办法过，你本事啊，你还动手打女人。”

张龙压着火：“妈，她这么跟你说的？她先当着我父母的面打我的，我什么都没说，我让她走，她和我妈在家里吵，能看吗？”

“你别和我说这些，我自己闺女说的话，我不信她我信你？”

张龙脸色变了变，压压气，忍着挤出来一个笑容。

“妈，这事儿就当我对不起她，你让她出来和我回去吧，我妈不可能来接她，她要是不回去，那就永远别回去了。”张龙较劲了，认真的，这日子过成这样，真的太闹心了。

“你别威胁我，我怕你威胁？我还是那句话，你妈不过来接不过来道歉，那就别过了。”

我怕你？

小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不把你和你妈拧过来，我和你们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