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槿画再次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那些个士兵都规规矩矩的缩在一旁,险些被舒槿画敲晕的将领则满头是汗的半跪在白子陌的身旁,眼神时不时的偷偷看看一脸淡漠的墨瞳长老。
舒槿画微微透了一口气,回头看了墨瞳长老一眼。
墨瞳长老一只手扶在舒槿画的肩头,淡淡地道,“这些人就交给李景隆了,你不用担心。”
舒槿画一向不会违逆长辈,再说见他出来,心中大是安定。
在这同时心中一个疑问也突然冒了出来,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叔……秦溯他……他没事了罢?”
她侧耳听了听,室内之中依旧不闻半丝生息。
她抬头看了一眼墨瞳长老,心中怦怦直跳,竟是没有胆子直接问出口来。唯恐会问出一个不好的消息。
墨瞳长老看了她一眼,这才露出了他惯有的微笑,拍了拍舒槿画的发顶,“放心,师叔出手,还有救不好的?你想看就进去看看吧。”
舒槿画呆了一呆,心头竟是无限欢喜,一颗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全身忽然虚弱无力,差点儿坐到地上。
舒槿画长吁了一口气,摇着墨瞳长老的衣袖道,“师叔,还是你有办法。”
忽觉墨瞳长老扶着自己肩头的一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她不由怔了一怔,这才看到墨瞳长老的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本来苍白清冷的脸颊变得暗淡无光。凉薄的唇更是没有了丝毫血色。
她大吃一惊,忙反手扶住了他,“师叔,你……你怎么了?”
墨瞳长老微闭了眼睛,挥了挥手道,“没……没事,我不要紧。休息一下便好。”
舒槿画这才想起墨瞳长老为了给秦溯疗伤,已经两日两夜没有休息,肯定是累坏了。看到师叔这个样子,她心中十分歉疚。低下了头,喃喃地道,“师叔,对不起,都……都怪我,是我太莽撞了,您原本身体就没有痊愈,这次又是费了心神……”
墨瞳长老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悦的说道,“你自责个什么劲儿,师叔我是那么虚弱的人么?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快进去看看他罢,不都担心了一整天了?”
舒槿画张了张嘴,被墨瞳长老这么一说,面上竟然微微一红,呐呐地道,“他没事便好,师叔,您也快去休息罢,要不我现在去给您做些吃的罢?您都两日未进食了。”
“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你还是快去看看他罢。”墨瞳长老打断舒槿画,“我想吃什么,自然有人为我准备了,还用麻烦你?你快进去罢。”
舒槿画正想离开的脚步像被无形的线扯住,脸色迅速苍白下来。内心深处似有一根丝线细细一抽,痛了起来。歉意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师叔,有冲着白子陌点了点头,毅然决然的走进了内室。
墨瞳长老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眼见那丫头慌慌张张地跑入静室,这才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嘴上说的好听,还给他做吃的,结果听了秦溯的情况,还是颠儿颠儿的进去了。
白子陌见墨瞳长老脸色不好看,忙上前扶着他的手臂,关切道,“师叔,您没事罢?”
墨瞳长老微微摇了摇头,闭了眼睛,默默调息。片刻后,听闻消息赶来的李景隆也到了。见这一群士兵装扮的人,皱眉上前来询问。
白子陌简洁明了的说完,李景隆当即气的跳脚。他带着流景流轩去探查阿颜莫耶的消息,没想到这才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就有前来闹事儿的了。
那日他和白子陌赶到时,秦溯和舒槿画都已经昏迷不醒,就连阿颜莫耶都身受重伤。他只把那被断了双臂和卸了下巴的人仍在一旁,就转身离去。
他和白子陌顾不上其他,只能先把昏迷的二人带回来。而那名刺杀者,竟然半途撞在石头上,当场气绝身亡。
为了查清楚始末,他也只好去寻找阿颜莫耶了。
了解了大概,李景隆得知秦溯此时也被墨瞳长老捡回一条命,他便对那黑脸将领表明了身份,带着一群人下楼去了。
另一边的舒槿画飞奔入内,可进了里间以后却又踟蹰起来。一颗心怦怦跳个不住。
抬眼望去,秦溯静静地躺在青竹榻上,脸容苍白而瘦削,唇上毫无血色。双目微合,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却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慢慢地走过去,怔怔地看着他犹自昏迷的面容,忍不住愧疚心疼。
手指禁不住轻拂过他的眉,他的眼,在他的唇上停顿了片刻,心中猛地一跳,触电般缩了回来。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眼泪又掉了下来。有两滴还滴在他的脸上。
她忙手忙脚乱地为他擦掉,嘴里嘟嘟囔囔,“你快些醒来吧,你好歹也是战神呢,怎么能这么不济事?这点小伤就能要了你的命了?快醒醒吧,不然,不然我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再也不见你!”
许是她的威胁有用,秦溯的睫毛竟然微微颤了一颤,虽然还没睁开眼睛,但却不再是毫无反应了。
舒槿画一喜,看来秦溯还是有知觉的,最起码不是完全的昏迷,还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未完待续)